[原創]放開妳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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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放開妳的手

文章紫鳶.幽影幻紫 » 2006-01-07 1:04 am

放開妳的手 (以台語呈現)

細漢時,阮野未曉行路時,
一雙溫柔幼秀的手牽阮陡陡仔行,
叫阮嘸通驚慌。  

少年時,阮野嘸災世間冷暖的時存,
一雙溫柔厚實的手將阮捏緊緊,
叫阮就愛乖巧。

青春時,阮開始學會淡泊丫世事,
一雙溫柔略黑的手甲阮揪牢牢,
勸阮認真學習。
 
大漢時,阮就會起飛時,
一雙溫柔粗糙的手挽未條阮的手
喊我就知曉回巢。

一直到那天,你將阮的未來交乎別人,
將你的手換作另一雙太陽的手,
阮就罕咧擱挽著你的手。

一直到那天,阮將你的瘦甲骨輪的雙手,
輕輕放入阮的手中,
細綿的用指頭斬仔甲你講,
我店在你的身邊不擱想未飛,
一直陪伴著你,
又擱輕輕叫著媽媽,你就愛放心,
媽媽,你就愛輕鬆自行走,
直到〔放開你的手〕。

其實,我一直不願放開你的手。
---國語意思--------
年幼時,我還不懂得走路,
一雙溫柔細緻的雙手牽著我慢慢的學走,
要我不要害怕。

年少時,我還不懂人情世故,
一雙溫柔厚實的雙手緊緊捏住我的手,
叫我要懂得乖巧。

青春時,我開始懂些人情冷暖了,
一雙溫柔曬黑的雙手緊抓著我,
勸我課業要認真。

成年時,我就要飛離時,
一雙溫柔卻顯粗糙的雙手無法捉住我,
呼喊我要懂得〔回家〕。

一直到那一天,你將我的手交給另一個男人,
將你的手變成另一個有如太陽般的雙手後,
我就極少再挽著你的手…

 
一直到那一天,我將骨瘦如柴你的雙手,
輕放在我的雙手裡,用指腹搓柔的告訴你,
我就在你的身邊我不想再離開,
一直陪伴著你,又輕聲呼喚著媽媽,
請你放心我,請你別牽掛自己放寛心的走,
直到我 〔放開你的手〕。

其實,我一直不願放開你的手。

---內文--------------

12月25日的晚上七點多,
我永遠忘不了上天送我一個極特別的聖誕禮物....

 下午,我載著女兒去台中兒童公園裡的兒童文化中心,
觀賞她們畫室的作品,這是前晚北上載回病弱的母親所答應的事。
回途中,我和女兒享受著天倫樂-肯德雞速食店大啖一番,
也順道利用兩人相處的時光,作好親子溝通,
聽她說許多學校生活點滴或者她聽我說所謂的人生大道理;
一切那麼的平凡淡然。

 快到家時,特別繞到黃昏市場買些營養簡單的菜,
因心裡始終掛念因肝癌飽受折磨而日漸消瘦的母親;
當我踏進家門時,把手上的一堆東西放下,直奔母親的房間,
只見她又呈現肝昏迷的狀態,我叫著她,
她如往常一般--很疲累的回應我,我暫時放下心準備去廚房作菜。
當我將米洗好放入電鍋裡,我又回房裡再探望母親,
發現她的呼吸轉變,意識陷入昏迷。

 周六晚上由台北三峽載回她時,就該載她去醫院看看的,
唉,屋漏偏逢連夜雨,母親這番北上,
在統聯客運裡的洗手間,不小心將小提包遺留,待她發現再通知我時,
已無法追回~遺失了身分證和健保卡與重大傷病卡。
為此,我還對母親有些生氣,現在回想起來,我也很後悔,
母親總是很護著我,縱然我已為人婦,已為人母,她仍然處處為我設身處地著想,
我不該對她有情緒的言語的,
我生氣是因我急,也覺得她一人北上很不好,該等女兒周五放假再去的,
也許....上天自有安排,母親大概知道自己的期限了,
12月裡,她堅持去一些地方,無奈我左有個未成年的六歲女兒,
右有個重病的母親,後有一對常出狀況身體也很差的公婆,
能陪她的我儘可能陪,不能的,只好另作安排了,
這次...也許不該讓她北上的吧?我至今仍自私的想著,
以為這樣,我能多陪她幾天吧。

 當人們在過著美麗的聖誕節夜晚,我抱著昏迷的母親,
叫電話要婆婆過來幫忙,我居然背不動瘦弱的母親,
和婆婆用架的方式將母親快速的扶到我的車子上,
呼叫著她的名字,疾馳將她送進醫院急診室。
途中,我撥了手機給遠在花東的外子,我說不出半句話來,
脫口而出的一語是--老公,我好怕我變成了孤兒。
當醫生和護士為她作急救措施時,
為檢驗她陷入昏迷症狀,該使用何種藥物,
護士仔細尋找任何一絲脈絡可見的微細血管,
來回抽取數次血液都未能成功,不是靜脈血管破裂
就是抽不到血,當針孔進進出出母親的肌膚,
配樂就是母親的哀嚎,伴奏的就是我痛徹的心跳聲,
我不斷的流淚,但我無法哭出聲音,
並自作堅強像哄幼稚園的孩子般安慰母親,拉緊她會亂動的雙手,
直到作完每一項該有的檢查。
隨即,我被通知要立即辦理住院,沒健保卡必須繳交保證金與預付款,
於是,我也體認了有錢什麼都能的現實。索幸,在初出社會時,
因工作關係,我為母親規劃完善的商業醫療保險,
所以身邊有前幾次住院理賠累積下來的一些現金,我付了數萬元,
讓母親能快速入院治療,時間是晚上九點4x分。

到了病房,住院醫師幫她抽取胸腔積水,
這時,母親又必須挨針和被抽血了,就是所謂的抗體培養﹔
她再度哀嚎的聲音又敲痛了我的心,我當時想,
數十年的養育之恩,希望能藉此代為受過就好了,可惜,
事情並未能那麼的美好如願。
 媽媽這二三個月,最痛苦的莫過於因體內積水造成的腹部腫脹(痛)
與胸腔積水造成呼吸困難會喘,還有就是咽喉有痰,怎樣也咳不出來。
就這樣,第一晚,我陪著她度過。而樓下的急診室醫生抽空上來,
找我私下溝通說,很危險,並談及是否急救的問題,
因些許醫學常識我大致了解,所以我很明白醫生說的是什麼,
血氧指數媽媽當晚只有4x,一般至少也要有6x以上,
而黃膽指數到了15極度危險的數值,正常人是1,2以下算合理範圍。
天啊…急救(即所謂插管以及心肺復甦術)對我來說是極沉重的決定-
縱使12月上旬的入院,
主治醫師已告知要有心理準備。
(未完)


【紫】禁城宇氣貫霄 【鳶】羽樓閣樂今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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