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部故事,我喜歡它的原因有兩個
第一:它的時間背景還挺貼近我們現代人
第二:故事主人翁的職業與我有點小小的相關,所以讀來特別有感覺
故事很長,不過內容峰迴路轉,精采至極,絕對不會讓大家失望的
請各位慢慢欣賞吧
轉自起點中文網
第一章 活人身上的屍斑?
我,林逍,法醫。 這個工作不錯,如果沒有一身福馬林之類的味道的話那就更好了。其實我本人也並不在乎這種味道,只是因為有一個潔癖的姐姐,而不得不每天在下班以前把自己洗得乾淨再乾淨一些,免得她聞到我就大呼小叫的。一般來說,我只要在她十幾米遠的地方她就可以發現我,因為我的味道。我時常在想,她不應該屬蛇,而是應該屬狗才對。
我從身上摸出鑰匙,心裡還在為白天的工作心煩,最近有幾個案子很特別,確切一點來說是我這裡收到的幾具屍體很特別。都是女性,二十五六歲左右,應該很漂亮,如果她們的臉不是因為極度恐懼而扭曲變得異常猙獰的話。她們都死於因腎上腺激素突然分泌過多而導致的心臟停頓,也就是常人說得,活活嚇死的。這就是驗屍報告上的主要死因。
房門打開了,我順手按了一下玄關處的開關,沒亮,難道又壞了嗎?我心裡不禁把物業處的人的祖宗又慰問了一遍,一邊順手把門帶上,腳踩上了放在門口處的那塊小地毯上。房間裡很暗,玄關內狹小的空間讓人有種壓抑感。我感覺到腳下的地毯是濕的,而且是粘稠的濕,甚至可以聽到腳和地毯因為摩擦而發出的滋滋聲,像是盜版CD被硬驅蹂躪的聲音。我蹲下身,用手摸了一下地毯,透過門逢外一點光線,我看見手指上的粘稠液體,是紅色的。玄關的盡頭處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像是有人用指甲在發銹的鋼板上刮擦的聲音,讓我的頭皮一陣發麻。
當然,你不要以為我在害怕,而是……
「老姐,你又在耍什麼花招啊?」我幾乎是用吼得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哎呀,又沒有嚇到你啊!」燈一下子亮了,一個穿著足可以當睡裙用的男式襯衫(當然是我的)和一條短的不能再短的牛仔短褲的長髮美女,雙手叉腰站在了那裡。
這就是我老姐,林瑤,一個我時常懷疑她是不是有暴露狂的美女,還是一個在我看來不入流的恐怖小說作家。我從六歲起就開始拜讀她的大作,卻一次比一次少了心驚肉跳的感覺。每次我嘲笑她作品的時候,她卻向我邀功,說什麼要不是她從小開始鍛煉我的耐嚇能力,也就不能成就我現在法醫的工作。當然,她的這個說法一向被我歸為謬論處理。
「你以為用一些稀釋過的番茄汁就可以騙過我啊?你以為我法醫是白當的嗎?」我把鞋子脫在了地毯上,走了過去。
「我以為這些會比鬼面具更有神秘色彩嘛!」老姐撅著嘴,很失望的倒向了沙發。 自從她意識到她的作品已經不能再嚇到我開始,她就用一些鬼面具來嚇我。可是很可惜,效果根本沒有,還換來我幾個白眼。雖然今天有所進步,可惜破綻太多,明顯的番茄味就是最大的敗筆!
我不理她,逕自走進了自己的房間,白天工作上的心煩已經讓我沒有心情和她玩裝鬼遊戲。重重倒在床上以後,我的心思不禁又回到了白天,那個冰冷的驗屍房裡……
「小逍,你肯定死因是驚嚇過度?」李洋,一個刑偵大隊的探員,剛從公安大學畢業的大學生,顯然我的答覆他並不滿意。
「是~~~的~~~~!」我拖長了聲調,第一百次回答了他的問題,看來這個人還不是一般的固執,比牛還扳不過來。我用白布把屍體蓋好,這些女子的臉讓我覺得這本來狹小的房間突然變得空蕩不安。雖然作為一個法醫,什麼樣的屍體都看過,可是當我面對著一具全身沒有一絲傷痕,唯獨臉部發青,雙眼突出,活像金魚眼,五官因為恐懼而糾集在一起的面容時,仍有許些不安象氣泡一樣慢慢的浮了出來。
「難道真的是鬼?」李洋托著下巴,一雙劍眉皺在了一起,不是他迷信,而是太多的疑點都是無法用人類的常識理論來解釋的。
我聽見了李洋的自言自語,不過我沒有打探的興趣,我不是偵探,我只是個法醫,屍體所隱藏的真相往往比案子本身的真相更能吸引我。
「小逍,你說什麼樣的事情才會使一個受過良好教育的女子驚嚇而死?」李洋把屍體上的白布又拉了開來,看來這個傢伙的耐嚇力比我還強,哪天如果老姐的作品能嚇到他的話,呵呵,她也就成為名作家了。當然,我實在不應該在他和我討論案情的時候想這些。
人所能承受的驚嚇到底可以有多少,這個我也不清楚,可奇怪的是,人雖然懼怕恐怖的東西,卻又要去嘗試它。要不然,也就不會有什麼恐怖小說,恐怖電影的存在了。看來,人的恐懼總是和好奇心相輔相成的。這一點,在我以後的日子裡被充分地證明了。
「喂,你有沒有聽見我說什麼啊?」李洋的聲音把我從思緒里拉了回來,顯然他對我的神虛太游有點感冒。
「哦,我聽著哪!」我把手套從手上脫了下來,心裡卻盤算著等會的中飯應該吃些什麼。
「跟你簡直是對牛彈琴!」李洋掃興地看了我一眼,怪我不配合他的推理思路,「算了,算了!走,我請你吃飯怎麼樣?」
「好啊!」我一聽有免費的午餐就來勁,兩眼立刻放光,連拖帶拉的把李洋往外拽,順手準備把房門關上。也許是我已經餓得眼花,也或許是中午的太陽光太閃耀,反正我好像是看到了屍體上有一縷淡淡的黑煙升起。可惜那也只是好像,心裡只念叨著午飯的我根本沒有在意……
「喂,過來一下啊!」老姐的聲音傳了過來,讓我從白天的思緒中又回到了現實裡。我比較討厭她老叫我喂,不過相比較「逍弟弟」這個讓我渾身起雞皮疙瘩外加抽搐連連的稱呼比較起來,還是可以接受的。我曾經建議她可以叫我「逍」,不過她說這樣叫太曖昧。直接叫名字吧,她又說這樣叫太生疏。後來我就叫她就叫我「弟「,可她又說這樣叫就明顯說明她是我姐,會顯得她老!最後她想叫我「逍弟弟」,我懷疑她是否武俠小說看多了!
「喂~~~~~~!!!」就在老姐的聲音達到了一定的分貝,既到一種特定的,可以和殺豬時那位受害者所發出的相同級別的音量的時候,我可以確定,如果我不在三十秒之內到達的話,等待我的將會是一個無法入眠的夜晚。
「幹什麼啊?」我踢開了老姐的房門,鑒於上次的經驗,想是不是又是哪個不長眼的「小強」冒犯到了她的領地。
「我電腦又死機了,快來幫我看看啊!」老姐指著一台手提,叫囂著。
「拜託,整天都擺弄它,你到現在還搞不定啊!」我真懷疑她是不是我姐,怎麼會有這麼一個智商上有問題的人做我姐哪?
「我平時就用它來寫寫東西而已,怎麼可能成個電腦高手?」老姐站起身,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順手拿起了手邊的杯子,「我去泡杯茶,等我回來以後你可得把它給弄好了啊,要不然看我怎麼收拾你!」
「哈,好像還是我弄壞的樣子啊!」我咕噥著,當然不敢說得太響,要不然很有可能成為她以杯子為暗器的第一受害者,那麼從今以後就不但有小李飛刀,更會有小林飛杯了!
就在我伸手準備去摸滑鼠的時候,眼睛突然跳了起來,而且是那種劇烈的跳,感覺好像要從眼眶裡跳出來。頭皮一陣發麻,因為每次我的眼睛跳了,總沒有好事發生,而且還跳得越厲害越倒霉!如果是輕微的跳,可能只不過是也許會摔上一交,也或許只不過是會打翻什麼東西。像現在這樣劇烈地我只碰到過三次:一次是爸媽出車禍的那天,一次是高考放榜前一天,還有,就是我永遠也不想記起卻又永遠也無法忘記的,映雪上吊前的那個晚上!
一股恐懼和膽怯同時襲來,我發覺手在顫抖,我並不害怕死亡,因為死亡對我來說已經太過於直觀,我只是害怕再一次的承受我身邊的人死亡以後那種孤獨和恐慌。搖了搖頭,我試圖讓自己鎮定一點,用手摀住了跳得特別厲害的左眼,而剩下的右眼卻看見了一樣東西,一樣我熟悉得很的東西,是的,那是一塊屍斑,就在電腦顯示屏上的那張數碼相片裡,在一個有著一張美麗的有點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的手腕上。那是一種不同於其它斑痕而普通人又難以辨認的斑,可對我來說,卻是再容易不過的了。我告訴我自己,這極有可能是老姐用來嚇唬我的又一個玩笑,而理智又再告訴我,像她這種電腦白癡是絕對沒有辦法來合成一張照片的。那麼如果說這並不是老姐的玩笑,又會是什麼哪?照片上的女子分明是個大活人,難道活人身上也會有屍斑,還是我已經昏了頭,誤把別的什麼斑當成了屍斑?
第二章 黑森林酒吧
我使勁的搖了搖頭,然後按了一下電腦的重啟按鈕,電腦立刻發出了「嘎吱嘎吱」 的聲音,雖然我已經不只一次的聽過這種硬盤發出的噪音,可是今天聽來卻完全不同,聲音直刺入耳膜,還隱隱作痛。
屏幕上並沒有出現Winxp的關機畫面,那個本應該萬種風情的臉孔竟然扭曲起來,五官都變得猙獰恐怖,尤其是那雙已經拉長成兩個無比巨大的黑洞的眼睛,活像是恐怖電影裡的角色。我可以感覺到我手心裡的汗,粘粘的,可是卻叫不出來,喉嚨裡像是被塞進了什麼東西,異常乾澀。因為我看到照片裡的女人正渾身冒著黑煙,就像白天停屍房裡的女屍那樣。眼睛劇烈的跳動,我不知道這是否又意味著什麼不幸的事情,我不敢想,也不願去想。這些年來的法醫工作早使我練就了凡事要以科學的依據來處理每一件事情的原則,可是有些事情是不是很難用科學來解釋的哪?也不知是哪裡來的力量,我以最快的速度上前一把拔掉了電腦的電源線,屏幕上的畫面消失了,我不禁鬆了口氣。
「啊,你把它給拔了啊?我剛才寫的東西還都沒有保存過哪!」老姐的慘叫聲從身後傳了過來,我知道,今天晚上以及今後幾天我都沒有好日子過了。
「你剛才的那張照片裡是誰啊?」我靈巧地一個閃身,避過了老姐的一個佛山無影腿,不理她n個以眼殺人的絕技,問她。
「怎麼,看上人家了啊?」老姐笑得一臉曖昧加淫蕩。
看上她?鬼才知道她是什麼東東哪?我歎了一口氣,刻意忽略老姐的賊笑,「就算是吧!」
「她是我在一家酒吧裡交的朋友,長得不錯吧,難得你對死人以外的人感興趣哦!」 老姐按了一下啟動按鈕,我的心立刻跳得劇烈,可是一種很奇怪得好奇心又讓我沒有阻止她的行為,看來好奇心不但貓有,其實人更有。
「啊,怎麼沒有反應?」老姐大呼小叫的本事一向很厲害,不過這次好像是真的出問題了,我的眼睛又跳了,仁慈可愛的上帝啊,您不會告訴我這台電腦的未來很可能要在廢品回收站裡渡過了吧?
「混蛋,你把它給怎麼了?你要負責!」老姐幾乎是連她吃奶的力氣都用來了拉我的衣領,一副和我深仇大恨的樣子,「我花了好幾個月構思的小說全沒了啊!」
拜託,以前掉了錢包也沒見你這麼撕心裂肺肝腸寸斷的樣子嘛!我忍住不禁上翻的白眼,準備認命:「我知道了,我會買台新電腦給你的啊!」
歹命啊!我三個月的工資!我的心怎一個痛字了得啊!
「你是在哪個酒吧碰到的啊?」我為我的三個月工資感到不甘心,繼續追問。
「喲,想展開行動了嗎?」老姐笑得更曖昧了,她還真是小說看多了,這麼富於想像。
「你不要想歪了,我只是好奇,你的朋友好像一向以男士居多嘛!」我回答。的確,老姐的男性朋友簡直可以用多入牛毛來形容了,而相對的,她的女性朋友則只能以各位數來統計的。
「怎麼說得我像是個花癡一樣的啊?」老姐順手抄起手邊的一本書向我砸了過來,我不禁慶幸她手邊的只是一本江戶川亂步的《白髮鬼》,比較薄,而不是柯南道爾的《福爾摩斯探案集》,要不然我的小命就不保了。
「好了,算我說錯話了好不好?」我忙作揖陪不是,一臉陪笑。
「哈!」老姐一臉那是當然的表情,「她是我在黑森林酒吧裡認識的啊!你不覺得她長得很美嗎?」
「黑森林酒吧?你是哪一天碰到她的啊?」我對這個女人實在好奇,活人身上居然有屍斑,這太詭異了。
「就兩個月前啊!」老姐很隨意的一個回答,卻讓我幾乎從地上跳起來,這不正好是那幾具奇怪女屍開始出現的時候嗎?我現在幾乎可以百分之五十地肯定這女人肯定和最近的案子有關,可是這畢竟只是我的第六感,證據哪?
第二天,我一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再去觀察了那幾具屍體,可是不管我是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就是沒有再看到那縷奇怪的黑煙了。難道真的是我那天眼花了?我已經沒有心情工作了,滿腦子都是那個有點古怪的酒吧:黑森林酒吧。也就是老姐昨晚告訴我她遇到那個女子的酒吧。黑森林,的確是蠻奇怪的名字,我聯想到了一種蛋糕,也叫黑森林,意境好像很甜美,不過如果把那個女子加進來的話,就不美妙了。
「林逍,今晚有空嗎?陪我去個地方怎樣?」李洋推開門,衝我嚷嚷,這個人從來就不知道進來之前要先敲門這個禮節,我懷疑他對我說他家是世代的書香門第這件事情的可信性!
「我沒空啦!」我一口回絕了他的無理要求,今晚上我還的去黑森林酒吧哪!
「好吧,那我就實話跟你說了吧,今天晚上要去的地方可是和那些女屍有關哦!」
李洋一副神秘莫測的樣子。
「哦?」我有點動心了,其實如果是別的案子的話我鐵定不會去理,可是這起案子實在是有太多蹊蹺的地方,更主要的一個原因是,我的第六感告訴我,這肯定會和老姐電腦上那個神秘的女人有關係,「我又不是警察,不妨礙你辦案嗎?」
「呵呵。」李洋抓了抓頭,笑得尷尬,我立刻知道,那小子肯定又是沒有先上報領導,想先幹了。
「去哪裡啊?」我問。
「黑森林酒吧。」李洋回答。
「什麼?!」我大叫,雖然心裡早有了預感,可是從李洋那裡得到證實以後還是很驚訝。
「怎麼,你也知道了?」李洋對我得反應很是警惕,該死,我的鎮靜功夫都跑哪裡去了啊?
「知道?知道什麼啊?我只是因為我老姐也常去那裡,所以有點擔心而已。」我回答,其實這倒是個大實話,雖然她這個人有點神經質,但她畢竟是我的姐姐,這個世界上唯一僅存的我的親人。
「哦,是嗎?那我勸你姐還是少去為妙!」李洋相信了我的話,語氣裡沒有了平時的嘻嘻哈哈,我想他這次是比較嚴肅的對待這件事情了。
「我可以陪你去,不過你要告訴我你這些天來調查的結果,怎麼樣?」反正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好,我也就欣然同意了李洋的要求。
「這倒奇了哦!林大法醫竟然對案情感興趣了,我還以為你只對屍體感興趣哪!」
李洋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很豪邁的大手一揮,「沒問題,肯定如實奉告!」
第三章 案情分析
李洋先把門關了起來,關之前還很謹慎的看了一下四周是否有人,然後慢悠悠的倒了一杯水,找了一個位子坐正,開始了他的案情分析報告:「最近的這三起案子死得都是女性,她們的共同特徵就是年齡在25歲上下,長得很清秀,看來兇手對這種女性比較感興趣。死亡地點就是那個湖旁的一棵大樹,被人吊死的。為什麼排除自殺是因為她們都是被吊在了四、五米高的樹幹上,理論上這麼幾個弱女子是爬不到這麼高的樹幹上去的,而且下面也沒有任何可以踮腳的東西。從女屍睜大的眼睛和張大的嘴可以看出她們死前一定受過很大的驚嚇。也就是你所說的,是活活被嚇死以後再被吊上去的。當然了,至於兇手是怎麼把她們吊上去的我們可以再議。」
「這些我都知道,說點我不知道的啦!」我揮了揮手,其實有些情況我比身為警察的李洋更清楚,誰叫我是個法醫哪!
「就要說到了,」李洋喝了口水,繼續:「通過對她們的調查,發現她們都是身家清白,作風正派的姑娘,應該排除情殺。她們死時身上的貴重物品都還在,所以也排除了劫殺。更重要的是她們死前沒有受到過任何的性侵犯,所以也排除了姦殺。她們之間沒有任何直接或者是間接的關聯,除了她們都在出事的前一天晚上去過黑森林酒吧。所以,現在唯一可以存在也是唯一可查的線索,就是黑森林酒吧了。」
「那你們警察一定是去過了嘍!」我一臉的無聊,對李洋所謂的內幕完全沒有興趣。
「去是去過了,不過根本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我才決定來個微服私訪嘛!」李洋一臉的自作聰明。
「你以為你是皇帝啊,還微服私訪?」我忍不住白了一眼李洋,準備把他鄙夷到底。
「哎呀,你就不能不要老是打擊我的積極性好不好?」李洋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一樣,「你知不知道關於我們這個城市的三大鬼談?」
「我又不是這個城市長大的,我怎麼知道?」我好奇李洋怎麼突然把話題扯開,這不像他的風格。
「心湖鬼女就是三大鬼談之一,但也是年代最近的一個傳說。而那個心湖就是那些姑娘喪命的地方哦!」李洋向我眨了眨眼,很高興終於把我的興趣提了上來,「心湖鬼女是文化大革命以後傳出來的,說是心湖裡住著一個女鬼,會把過往的人的靈魂都吸走。也曾經有路人說在晚上看到過有一個穿著紅衣的長髮女人一直在湖旁徘徊。而那裡也先後一共有7個人死於非命,五男兩女。其中一個男人在臨死前曾在地上用自己的血寫下了『有鬼』兩個字。」
「道聽途說,不可真信!」我試著以科學的角度來解釋,「而且人們往往喜歡把自己恍惚中產生的幻覺當作真實。」
「我沒說那是事實,我只是想告訴你關於這個湖的詭異之處!而且本來會死的人應該是8個,但第八個人卻活了下來,可惜卻成了瘋子,從此不再說一句話,只是不停的哼唱一些讓人莫名其妙的音調。」李洋的聲音變得凝重,我知道顯然這些事情讓他很頭疼。
「你有沒有去查過那七個人的情況?」我問。
「有!可惜卻沒有頭緒,太亂了,完全不知道該從哪裡下手,而且這七個人死亡的時間跨度很大。有些相關的人和資料都已經沒有辦法查到了。」李洋歎了口氣,一方面是因為這個原因,而另一方面則是自己根本沒有時間。最近的這個案子已經讓所有隊裡的人焦頭爛額了,哪裡還有空去翻那些成年舊帳?可自己的直覺又告訴自己,現在的案子絕對和那個心湖鬼女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我喝了一口水,突然猶豫起是不是該把我昨晚上的事情告訴李洋,可又有誰會相信哪?肯定被人說成是眼花。心裡有種空空落落的不塌實感,可這也加定了我今晚去黑森林酒吧的信心。
「我昨天去過病院看過那個瘋子!」可惜花了我近三個鐘頭啊!什麼也沒有問出來!」
「看來我們的審訊高手也有碰壁的時候啊!」我大笑,看來總算有人可以殺殺他的威風了,可惜是個瘋子。
「他竟然一句話都不說,就在那裡唧唧歪歪的哼著不知道是什麼玩意的調子,我真是被他打敗了。」李洋拍了拍胸口,一副現在想來都胸悶的樣子。
「不管怎麼樣,他哼的這個調子肯定不會是他自創的吧!大概因為你是個音盲,所以聽不出來他哼得是什麼吧!?」我調侃他。
「好了,好了,」李洋衝我揮了揮拳頭,表示著他的不滿,「明知道我五音不全還要歇我老底?」
「好了不說你了,言歸正傳,既然她們都是死在心湖,而心湖又在郊區,距離市中心有一段距離,她們總不見得是走過去的吧?而根據我的法醫檢驗,她們都應該都死在午夜十二點,這種偏僻的地方,這樣的時間,應該連公交車也沒有了吧!難道你們沒有查過出租車?」我繼續問李洋關於案子的事情。
「你以為我們警察都是白當的嗎?這一點我們都有想到啊!可鬼就鬼在這裡了,居然查到現在沒有一家出租車公司報案說在案發的那幾天有載過人去心湖。因為心湖這個地方鬼的很,幾乎沒有什麼司機願意去,就算去也大多是在白天。所以說如果有人居然敢在深夜去心湖肯定會被拒絕的!」李洋錚錚有詞的解釋。
「有錢可使鬼推磨,說不定有哪個膽大的為了錢就去了哪?」我提出異議。「那這個司機一定會對要去的人印象深刻吧。我們警方已經多方通告了,要是有這種乘客一定要匯報的!可這麼多天了,一點消息都沒有。難不成你要告訴我司機不巧得了健忘症?而且還有可能不止一個。還考慮過她們是自己開車去的,可事實是她們都沒有車,甚至連駕照都沒有。還有隊友說可能是偷了車去的,可你想一想,一個好好的大姑娘,偷車,還去心湖那種鬼地方,說出來誰信啊?!」李洋氣得嘴都歪了,那倒也是,本來以為會是個重要的突破口的地方竟然一無所獲。
「好吧!」我聳了聳肩膀,開始總結成詞,「現在讓我來歸納一下這個案子的奇怪之處,一,死者雖然沒有直接的聯繫,可卻有著黑森林酒吧和一些我們還沒有察覺的間接聯繫。二,死者的死亡時間、地點和死法都太相近,初步可以推斷為同一人所為。三,她們都和心湖有關,而心湖本身的迷題也太大,牽涉著7條命案和一個瘋子。四,就是她們都是怎麼去那裡的哪?走是肯定不可能的,那交通工具就奇怪了。」
「所以啊,我一定要再去黑森林酒吧調查一下,怎麼樣,有興趣一起去嗎?」李洋搭住了我的肩膀,問。
我瞥了一眼李洋,他的臉上滿是興奮的表情,這小子越是碰到什麼難辦的案子反而越是興奮莫名。我的心突然咯?了一下,眼皮又跳了幾下,這可不是好徵兆。可是命運總是這麼奇妙,讓人無法逃脫的掌握。我也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豪言壯語:「好啊!誰怕誰啊!」
但後來所發生的所有事情,都讓後來的我恨不得抽現在的自己幾巴掌。
「太好了,不愧是哥們啊!」李洋開心的不行,笑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
第四章 新來的美女同事
送走了李洋,他說他要去準備一下晚上去黑森林酒吧的事情,其實我知道他是要考慮晚上穿什麼才適合酒吧這種場合。我無所謂,反正我的長相可以幫我很大程度上招來一些美女的搭訕,可惜我的心早已經死了,就在映雪走的那一個晚上。我曾經以為時間可以幫我治療這個傷口,可是我卻錯了,其實它從來沒有離開過我,而是成了一種叫做記憶的東西,在回憶裡深深的刺激著,時時刻刻的提醒著我。 為什麼要做法醫?只因為映雪的死有著太莫名其妙的原因,別人說她是因為和我吵架傷了心才會選擇死亡。可是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她太愛我,她可以為我死,卻絕不會因為用死來告訴我她的傷心。她曾對我說:「逍,如果你不愛我了,請早一點告訴我。不過不要以為我會做傻事,因為我要用我餘下的一生來愛你,即使你不再愛我。你知道嗎,只要可以愛著你,就算孤身一輩子也沒有關係,沒有關係。」所以,她不是自殺,也不可能自殺。所以,我放棄了做一名外科醫生的大好前途,而做了一名法醫。
我舉起了杯子,陽光透過玻璃杯折射過來,令人目眩神迷。這是印雪喜歡的動作,她就喜歡這樣透過裝著水的玻璃杯看太陽,她說這樣的感覺很好,就像是愛著我的感覺。我放下杯子,歎了口氣,陽光和玻璃杯都還在,只是人卻沒有了。
「小林啊,來辦公室一下!」老曹,我的頂頭上司從門外探進一個腦袋,「給你介紹個新同事,可是個美女哦!」
「哦?」我揚了揚眉,居然會有美女做法醫,看來如果不是老曹的鑒賞眼光有問題就是這位美女的職業傾向實在讓人肅然起敬了。
隨在老曹身後走進辦公室,只見一個修長的身影正站在窗前,因為一頭秀髮的緣故,我並沒有辦法看清她的臉。只是依稀可以看到她側臉的那道優美的弧線,還有那藏在黑色如瀑布般的秀髮中那纖細的頸部,白皙的,沒有一絲瑕疵。曾聽人說過,看一個女人的實際年齡可以從頸部看出來,因為頸部沒有臉這麼倍受呵護,卻更能反映出歲月的痕跡。而這樣的頸部,白淨和細緻,讓人有種不禁要撫摩的衝動。這樣的女子,一定不會差到哪裡去了吧!看來老曹雖老,但是鑒定美女的眼光還是不賴的嘛。
「小方啊,給你介紹一個同事!」老曹向那個女子道。女子回過頭,果然是美女啊!柳眉紅唇,水靈靈的大眼睛,小巧的鼻子,可惜表情比較嚴肅,少了一份柔情。如果老姐的美麗是現代美的話,那麼這個女子應該說是極具古典氣息的美女了。
「他是林逍,我們這裡最年輕的法醫,很有前途啊!」老曹忙不迭的就像她誇起我的好來,看來他一定要幫我介紹個女朋友的豪言壯語是非要實現的了,雖然他屢提我屢拒,但他好像也非常的樂此不疲。
「你好,我叫方蕾,方圓的方,花蕾的蕾。」方蕾的語氣冷淡,可是眼睛裡卻閃過一絲很古怪的眼神,我突然有種自己其實就是她手下要被解剖的屍體的感覺,無法遁形。
「林逍,雙木林,逍遙的逍。」我搓了搓手,心裡想著怎麼找個合適的理由逃了先。
「林法醫,聽說最近的幾起女子死亡案件都是你負責的,我很想看看那幾具屍體,你能不能帶我去看一下。順便討論一下案情。」方蕾的語氣不像詢問倒是命令。
「啊?你這麼快就要工作嗎?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我試圖緩解一下過於嚴肅的氣氛,好心的提醒。
「不用了,現在就開始吧!」方蕾一點迴旋的餘地也不留,急切的想去看那些屍體,我終於有點知道她為什麼要當法醫了,根本一個工作狂嘛。
「好吧!」我聳了聳肩膀,看來今天又要忙了。看一旁的老曹,對我使勁的眨了眨眼睛,笑得一臉曖昧,天哪,他不會以為方蕾對我有什麼意思吧,這下可要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請!」我不情不願地帶著方蕾走出了辦公室,一路上方蕾都沒有說話,走在我的身後,而可憐的我卻如芒在背,總覺得她那雙眼睛正非常炯炯有神的注視著我。
一進化驗室,我回頭剛想和方蕾說話,就看見她迅速的把化驗室的門關上,還從裡面反鎖住了門。不,不會吧!難道她想先姦後殺,哦對不起,想歪了。我神情尷尬地看著她走向我,難道她要和我那個那個那個?我的魅力還沒有大到讓女人一見鍾情投懷送抱以身相許吧!
「這個,這個,你想幹嘛?」我挺了挺胸,我可不想讓她瞧不起,畢竟我還是個男人啊!可惜我話還沒有說完,這個女人就以奇快的速度向我伸出手來,我本能的抬手想擋住,卻聽「啪」一聲,手腕上便被粘上了一張黃色的紙。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張畫有亂七八糟的古怪字符的東西,好像是電視裡面用來驅邪的符紙。
恩?驅邪,符紙?難道我是妖怪嗎?她以為這是在拍電視連續劇啊!我剛想火大的開始罵人,別以為是美女我就不敢得罪了。那從符紙裡傳入手腕的一股微涼的涼氣就讓我安靜了下來,那股想罵人的火氣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涼氣漸漸的遍佈全身,一股清心舒爽的感覺讓人感到像是夏日沐浴以後一般的清涼。
「還好,你只是受了一點鬼氣的侵擾,這張觀音符以後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了。」方蕾鬆了口氣,「那些屍體哪?」
「觀音符?什麼東西啊?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情?」我有點暈頭轉向了,這什麼跟什麼嘛!
「是這樣的。」方蕾一臉的嚴肅,「我是峨嵋派的弟子,家師是清一師太。我剛剛看你身上有鬼氣,所以用符幫你淨化了。這個觀音符是專門用來淨化受鬼氣侵擾的,放心沒有什麼副作用的!」
「峨嵋派?尼姑?」我想我現在的腦子一定處於受驚而抽筋的狀態,最近的怪事還是真不少呀,真不少。
「簡單說了吧,我師傅夜觀星象,發現這個城市的鬼氣濃重而且有大凶之兆,所以就派我來調查一下。我聽說這裡已經連續出了好幾起離奇命案,所以想看一下那些屍體!」方蕾解釋。
「哦,是,是嗎?」我覺得我現在的表現一定遜的很,不過任何一個正常人碰到什麼娥眉派啊,符紙啊,鬼氣啊,星象啊之類的只有在書裡或者是電視裡才看到的東西一定不會比我更自在的。
「我本來也是懷疑那幾起案子可能和師傅所說的奇異星像有關,不過我看到你以後應該可以肯定這些案子一定和奇異星像有關聯了。因為你身上的鬼氣大概就是在你解剖化驗那些屍體而沾上的吧!」方蕾邊說邊走到解剖台邊,一把揭開了蓋在屍體上的白布。一屢黑氣立刻從屍體上飄了出來,直衝方蕾。把我本想說的話硬生生的又逼了回去。
「彫蟲小技!」方蕾極其不屑的從鼻子裡發了聲輕哼,玉手一揮,幾道黃色的符紙就飛了出去很輕易的貼在了屍體的身上,那團黑氣就像是有生命的動物被打了一槍似的,劇烈抖動盤旋著,黃色的符紙則像是一個吸盤,把黑氣吸了進去。符紙慢慢地變成了黑色,而黑氣也消失不見了。而更讓我驚奇的是符紙竟然慢慢融化,化進了屍體的內部。
「特異功能?」我的嘴一定張得可以塞下一個雞蛋了。
「是法術!」方蕾顯然對我的無知有點生氣,語氣不善,「從現在開始這些屍體由我負責了!」
「什麼?不行!」我斷然拒絕了她的無理取鬧,是我接手的東西絕對不可以半途而廢的。
「你是普通人,解決不了的!」方蕾的眼裡充滿了自信,「我既是法醫又會法術,比你要勝任的多。」
「我不管這些屍體上有沒有什麼你說的鬼氣,我只知道做事不能退縮。況且我比你有經驗,對這個案子也熟。而且,」我看了看方蕾,她很驕傲,不過她也有驕傲的本錢,「你用不著把什麼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攬!」方蕾的臉上突然表現出了一種淡淡的落寂,不過很快又變得嚴肅起來。
「我不想再說什麼了,反正我是不會放棄的。如果你執意的話,就請你自己和老曹說,看他同不同意轉手。」我拋出了皇牌,雖然老曹平時嘻嘻哈哈,可對工作卻一點也不馬虎,甚至可以說是嚴苛,他一定不會讓一個新手來接這個棘手的案子的。
方蕾看著我,沒有說話,顯然是對去向老曹要求接受案子並不有把握,我從她眼裡看到了猶豫,立刻趁熱打鐵:「如果你一定要管這個案子,我可以同意和你一起。怎麼樣?」
「好!」方蕾回答的很快,「不過你要保證不對別人說我會法術的事情。」
「我不會說的。」就算說出去,又有幾個人會相信哪,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的話。